生命的出口:讀唯惠川《歎息的時間》


書名:嘆息的時間
作者:唯惠川
出版:時報出版


我該怎樣形容唯惠川的這本《歎息的時間》呢?一本精彩的愛情小說?一本帶點驚悚味道的愛情小說?還是一本以描繪都市愛情故事,略帶懷疑、驚悚和殘酷的小說?這本小說裏面所涵蓋的元素,除了愛情之外,更大的其實是由愛情所組織出來的家庭親情。

《歎息的時間》從特價書區買回來到現在已經有兩年的時光。讀完全書,翻看版權頁的時候,才發現原文版是在2001年完成,而在台灣出版則要等到2008年才由時報出版,當我把它給讀完時,已經是2012年的年末了。這樣的日子推算,唯惠川創作此書到我讀完此書,一共有十一年之久。

然而,十一年過去了,《歎息的時間》里的故事情節,時不時仍能在現實生活中發生。我們歎息,我們感慨,我們甚至無可奈何的絕望。然而,對於愛情這回事,正如唯惠川在小說里不斷提及的,吃的東西會厭,愛情久了也會膩!然,這到底是不是事實呢?

在〈後記〉裡頭,唯惠川說,她想嘗試以男人的視角去寫愛情故事,又說,不論世局如何變遷,男女之前的情事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。對於此話,我是非常認同的。《歎息的時間》全書收進唯惠川的短篇小說9篇,每篇的篇幅不大但卻都是精彩的故事。好比〈說辭〉、〈我心愛的人〉、〈烏黑柔亮〉、〈分身〉此四篇,是我所喜歡的。

其中又以〈說辭〉、〈我心愛的人〉最為我所喜愛。〈說辭〉的故事,講述一個男人在女友與小三之間,彼此攻訐的說辭,有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感覺,是非將故事中的男主角夾在中間,到最後究竟誰對誰錯,似乎也沒有一個了斷。這樣一個故事,在現實生活中常常能夠見到,因為聽信某一方的言論而去質疑某一方,但當另一方提出更有力的證據來駁斥時,最先一方所提出的言論,瞬間就暗淡無光了。這樣經常發生的“人言可畏”、“流言蜚語”的事件層出不求,但在唯惠川寫來,卻輕鬆自在,瞬間就將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與不信任感勾勒出來,非常精彩。

〈我心愛的人〉則是懸疑以及驚悚成份較高的小說,或者近乎因愛而產生的病態狀況吧!小說里的男主角,最後將自己最愛的女人分尸,并將之吃掉,以為就此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合二為一。小說讀到最尾時,不禁教人寒顫不已。如今回想起來,仍覺得恐怖。

唯惠川似乎有這樣的能耐,讓這些愛情故事不至於平庸,在平緩的敘述口吻中,一波一波的掀起各種驚駭的情節,讓故事得以鋪展而不會流於庸俗。不過,唯惠川的小說也並非沒有缺點,其缺點恰恰在於為了營造一些氣氛,最終無法完成、清楚地交待好故事情節,以致故事的結局懸而未決,同時也無法讓活在這些故事里的小說主角(除〈父親回來的日子〉)找到生命的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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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鄉寫作

在他鄉寫作
——讀黎紫書散文集《暫停鍵》


已經凌晨兩點了。記得收到黎紫書把《暫停鍵》寄來的那個早上,我是如何的雀躍,心底想著又有新的作品可看了。這回黎紫書的新著是一本散文集。我向來都愛讀散文,詭異的是,每每遇到像黎紫書這樣的散文作者時,碰到她那如此濃稠的筆調時,都有窒息的感覺。

距離上一本《因時光無序》之後,黎紫書近幾年來“積極”的移動,因而寫就了許多在“流浪”時,所感所思的隨筆。《暫停鍵》這本散文集,就是黎紫書在國外生活的這幾年來的一個總結,把她在外頭流浪的那些經驗,不論是喜樂或孤獨的,不論是生或死的,不論是現在的還是過去回憶的,把內在極私密的心底話說與讀者聽。

這本散文集很早以前就在黎紫書的博客或者一些雜誌上讀過,如今重讀,感覺仍然一樣。唯一教我感到較為不同的是,比起《因時光無序》而言,《暫停鍵》多了更多對人生與文學之所以存在的思考。我想,這也許是黎紫書這幾年來,在國外所過的日子久了,繼而產生一種與外在文化對抗,進而內省本土文化與那些她曾經所待過的國度的文化差異。

除此之外,《暫停鍵》也比《因時光無序》更容易進入。黎紫書似乎在嘗試以音樂的方式,讓文字的排列更為輕盈以及擁有更多的旋律。書中第1、2輯中,尤其能看出這種嘗試。只要內文中有提及音樂或與聲音相關的物體時,那篇文章便猶若優美的協奏曲或交響曲那般,自然優雅的呈現在你的面前。

然而,歸根結柢,《暫停鍵》是一本黎紫書這些年來在他鄉遊走時,每當想起親人或朋友時的書信集。只是,這樣的書信沒有特別的對象,在這些文字里,她談自己的外國經驗,談歐美或中國等地的生活民情,但我以為談更多的是文學與音樂。這些用文字所建構出來的他鄉圖景,其低處所深藏的或許是對故土的思戀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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